看到一个维护戴锦华的观点，觉得很有趣。大意是说，西方自由主义传统已经没啥搞头了，哈耶克之后无大师，所以中国自由主义者是落伍且自嗨的，反倒是戴锦华这样的人是在参与“全球通用的切实话题”。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人要吃饭”本来就讲不出什么道理，反倒是“人为什么可以不吃饭”才是学术的富矿？你看胡锡进写东西都是一套又一套的，可是白纸运动却只需要举个白纸，就把这一套又一套的都驳倒了。为什么白纸有这样的力量？因为它足够简单，不跟你掰扯任何复杂问题，就只问一个基本问题：我有没有举起白纸（最最基本的表达抗议）的权利？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能容许，还有啥好说的？而这就是中国自由主义的现实土壤，也是在中国做一个自由主义者的全部意义：理直气壮地表达一种维护常识/普世价值的态度，就已经足够新锐、足够激进、足够切实、足够伟大。反倒是假装没事发生，假装可以和正常国家的左派一起探讨“全球通用的话题”，假装他们的问题也是我们的问题，以脱离本国现实避祸，以融入国际前沿装逼，这才是一种陈腐、乡愿、鸡贼、凌空虚蹈的态度。套用讲奥斯维辛的那句诗：在一个连白纸都容不下的国家，对自由进行（走出哈耶克的）哲学思辨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