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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国家、政权、文化是不相同但彼此又有一些重叠的概念。不仅如此,古代国家和现代国家(nation state)有区别,古代政权和现代政府有区别,而且古代国家和政权这两个大类底下还有更多区别。文化也从来不是固定的,随时/永远发生着交换/影响&被影响(我讨厌“同化”这个词)。它的边界(frontier)不但是流动的,也是模糊的。

“中国”是一个奇怪的多义又含混的词。它既可以指代政府/政权,又可以指代国家,还可以指代文化(经常狭义为汉文化)。而且它既是古代又是当下。似乎所有中国人都把这个词挂在嘴边但所有人说的常常都不是一回事、所有人又都常常不知道别人说它的时候具体是哪个含义、所有人自己也不能给它一个清晰的定义——它是一个没有形状的奇怪的变形怪。这种模糊性不仅是语言固有的特质,还是此地有意识cultivate的结果:政府经常通过把自己等同为国家、把国家等同于(汉)文化、把当下政权/国家/文化等同于历史政权/国家/文化、然后把一切对当下政府的反对归为“不爱国”。在这个意义下谈“我是中国人”的身份认同几乎无可避免地连带着无穷无尽的让人疲倦的无解problem:中国人到底是谁?

以及,“爱国”这个概念本身我觉得就是problematic的。它把各种各样不同的人都均质化为了抽象的“国民”,但一个人的身份是非常多重的,并且这些多重身份之间不时会发生冲突、哪个身份take priority是非常取决于context的 (e.g. “女人没有祖国”)。“爱国”也好,“恨国”也罢,往往都是把人的多重身份粗暴简化为“国”这个单一维度,然后以此划分敌我。但“国”又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凭什么要以它为先为尊?

(类似地,所谓“东亚性”也是一个内部充满了异质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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