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文详情
avatar
@souhunews@pullopen.xyz

【出门的权利:当一位残疾人摔倒在家门口的坡道上】张辰,25岁,北京海淀区中关村一家互联网外企的实习员工,同时是一名腓骨肌萎缩症患者,日常完全依靠轮椅出行。他已经两次重重地摔倒在家门口。家门前的坡道太陡了,远远超过国标标准,他每次坐轮椅下坡,“像溜冰从山上滚下去”。过不了坡道,就无法出门通行,他联系了街道残联、社区、12345……如今,维权即将满一年,坡道的改造因法理和观念问题陷入僵局。对于张辰这样严重的肢体残疾青年而言,坡道是与社会连接的唯一一座吊桥。他想要的,不过是“出门”的权利。
摔倒时,张辰会想起那些没能站起来的人。2019年,北京无障碍出行推广者文军,在云南因酒店附近无障碍通道被私家车违规占用,绕行酒店停车场出入口时,从车库顶部跌落意外身亡;2021年,深圳公益残障人士陈小萍因路口人行道缘石坡道坡度远大于规范,不慎从轮椅上跌落受伤,后送医不治。
张辰来自新疆博乐,他的疾病遗传自母亲。3岁开始,他的四肢发痒厉害。到10岁的某一天,他下床时腿撑不住,猛地跪倒在地,再也无法站立行走。
张辰初中的学校只有楼梯,为了送他上下学,父亲背了他三年。高一父亲过世后,由于没有人能背他上学,校方提出退学。后来,班主任带着几个同学去找校长,一起作保会照顾好张辰,他才得以继续读书。
因无障碍设施的缺失所带来的生活上的困难,遍布在他的人生中。最严重的一次是被退学。2017年,他考入新疆石河子大学,一所“211”大学。轮椅比卫生间门要宽,又是蹲坑,每次都是同学背他上厕所。有一次摔倒,张辰受了重伤。张辰说,那次摔倒之后,过了两三天,在辅导员和教导处主任的要求下,他签署了退学申请书。当时他仅读了半个月大学。
这次上大学被退学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健全人不一样,“即便我拿着这么高的分数去上学,即便我做这么多尝试,没有任何用处,我会因为这个身份被猛烈地否决或者丢弃掉。”
如果不是性命攸关,张辰可能不会走上维权的道路。
第一次摔倒,他打电话给社区工作人员,又一次表达希望在坡道左侧加装扶手的想法。但社区工作人员回复装在左侧会影响商户搬运,最后扶手装在了右侧。
第二次摔倒后,他在北京残联小程序通过“无障碍随手拍”一栏反映了坡道的问题。未获答复。随后,张辰又向12345反映问题。
今年3月7日,社区工作人员来到现场测量。两周后,单元楼的入口处张贴了一张告示,预计动工时间为今年4月中旬。眼见着预计动工时间到了,却没有动静,张辰向社区工作人员询问,得到的回复是,根据《民法典》规定,需征得三分之二以上的业主同意。对方称,他们正在入户征询业主意见。6月11日,施工期又过了一个月。社区工作人员告知张辰,目前已经有40%的居民不同意,改造无法实施。
那次沟通的最后,张辰记得社区工作人员问他,“你还准备住这儿啊?”他确定坡道改造的事情“凉了”,感觉自己成了那个“麻烦”。
在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教师李静看来,换地方住是一个消极的处理方式。她担忧,这次如果街道、社区和物业都不积极处理这件事的话,以后张辰会在住房的问题上遭遇更多困难。
“老和残在很多的需求上是有共性的。”清华大学博士研究生金安园说,无障碍设施不仅关乎残疾人的权利,也关乎老年人、孕妇等行动不方便群体的权利。截至2022年末,全国60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8004万人,占总人口的19.8%,他们也有无障碍出行的潜在需求。
这一思路在建筑学中被称为“通用设计”,它的底层逻辑是“权利上的平等”。 北京一家工程设计公司的总工程师、无障碍研究中心主任张屹发现,我们国家的无障碍建设经常是作为一种福利赐给残疾人和弱势群体,但在国外是残疾人和健全人平等共享的权利,“如果你不给我修设施,你侵犯了我的权利,这是不可以的”。
张辰说,由于残障身体带来的障碍,他不享受活着本身。他说,他到北京务工挣钱是为了家人。自从10岁那年双腿无法行走后,青春期似乎也跟着结束了,他开始常常宅在家里,来到北京后,只一次公司团建他去了环球影城。
如果说他在北京生活了一年留下了什么印记,可能是房间地面上那一道道轮胎的痕迹、床底下十来个他无法捡起的塑料瓶、为了他装在坡道右手边的扶手,以及那个一成不变的陡坡。更多详细内容请查看原文>> :sys_link: 网页链接 3g.k.sohu.com/t/n81...

:icon_weibo: weibo.com/589067212...

#搜狐新闻

查看详情
0
0
0
avatar
@kotony@m.cmx.im

@souhunews 文明的距离

查看详情
0
0
0
@kotony@m.cmx.im
0/483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