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刷牙时，牙有点酸，算着我大概多少岁会掉牙，脑子里突然就蹿出韩愈《五箴》里的四句话：髮之短者日益白，齿之摇者日益脱，聪明不及于前时，……
然后第四句我竟然忘了。但大概八九年前，我很喜欢念叨这四句，因为那时候记忆力突然急转直下，聪明不及于前时远矣。我想了半天，在心里念了好久，竟然又有幸想起来了：道德日负于初心。
我心里一下很难过，因为习近平天天喊“不忘初心”，使我看见初心这个词就恶心。但我始识此词，明明是在韩愈的文章里。然后想到前几天，有个象友教我trigger作为精神病学术语的意思，还问我汉语应该怎么表达，我说了一个很凝练但古代书里也常见的词，她说如果这样讲话，听起来有点剥离现实。可一个词剥离现实，正是因为现实用得太少，慢慢地就跟这个词疏远了，丢生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初心这个词，会被独裁者夺走践踏。感觉语言像是领土，不去每天巡视，守御捍卫，就会被敌人凭陵侵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