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听五六个人的对话。尤其是多年来时而交汇、时而分流，或是熟悉程度各不相同的人，那种距离就更微妙。红黄绿白。有时你知道 ta 们在绕开什么，比如某人的前任——当 ta 的现行伴侣正倚在旁边，和另几位初次见面，各自都很义理地友好着，当作自己人——那么可以哂笑这位前任如今的品位已十分坏了，而当年则是大家的朋友一时糊涂；万不能说该前任其实也颇有趣，或提起两人过往的情热。不说也都心知肚明吧。可是大家都小心地避让，像是趁夜色，轻手轻脚地合力掩埋一具尸体。

更喜欢观察某对知己在社交场合的初见。眼神都不怎么交接，话头也是，在末梢微微一触就弹开。站得很远，以免站得太近。第二次见到要说谎。看着面熟，有印象，或许见过？似是见过，不记得在哪里。我就说应该见过。是那次吗？那次我在的，不太确定你也在，但又有点记得。经由一系列严谨的求证，终于探讨出了结论，方才得以名正言顺地讲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