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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读过王世襄先生的《京华忆往》,感觉这是位“技术流”老先生,斗鸡走狗熬鹰养鸽子,给你说得明明白白,但忆往怀人时,思维就很跳跃,语言也略嫌制式,不大能打动人。换句话说,这老先生适合写说明文,不适合写散文。这次读《忆往说趣》,仍是同样的感觉。
王与夫人袁荃猷女士伉俪情深,从书中频频出现的荃猷如何如何即可见一斑,颇有《浮生六记》沈复、芸娘的味道(当然王先生可不像沈复那么渣)。《忆往说趣》里收了一篇专门夸老伴儿的文章,叫《集美德于一身》。标题就很令人“诶”了,文中又写:“(荃猷)纯洁的本性,又具有爱祖国、爱人民、爱文化、公正坚强、勤劳不怠、耐苦耐劳、一丝不苟等众多优点,所以用集美德于一身来概括了。” 真是笑喷。理工男给老婆写档案评语吗?
王世襄《忆往说趣》记:陈梦家、赵萝蕤夫妇借住在燕京大学旁边王家的园子里。一天深夜,园外有人叫门,片刻后又翻墙而入,人声狗吠,嘈杂得很。陈赵夫妇以为是强盗,吓得够呛。天亮后才得知,是王世襄跟一帮子人带了四条狗去玉泉山捉獾,拂晓回来,园丁睡着了,无人应门,大家就翻墙。王说现在回想起来,不知当时梦家对他的所作所为是什么看法。哈哈哈,还能什么看法,没个正事儿呗。
丰子恺写,他幼时念的西溪小学堂设在一个叫西竺庵的庙里。西竺庵的规矩,先来为大,所以六岁的小和尚菊林倒是十三四岁的本诚的师父。师父年幼,生活全靠徒弟照顾。“阿拉师父跌了一跤!”徒弟去抱他起来。“阿拉师父撒尿出了!”徒弟替他换裤子。“阿拉师父困着了!”徒弟抱他到楼上去安睡。菊林小孩子家,头圆圆的像个皮球,很受来拜佛的太太们的爱怜,每次办佛事都收获不少铜板和糖果。菊林把铜板交给他的师父老和尚,把糖果跟徒弟本诚一起分吃。庙里的和尚都喜欢吃肉,而且吃得大大方方,腊肉就挂在僧房窗外风干,“除了做生意(即拜忏)时吃素之外,平日都吃荤”。一次菊林偷肉吃(不是不可以吃,是不能偷),被老和尚打了屁股。
早起开窗,一股炊烟味随风吹进来——野火的烟。虽然是空气污染,但这个程度的话,对我不造成困扰,反倒让人有点怀旧。因为烟气,天灰蒙蒙的,不大好看,不过遮住了一部分阳光,让体感温度降了好多。这个周末气温会接近40℃,到时候烟再浓些也可以。
见有网友po杨少春先生又收了两个徒弟。想起之前看魏学雷2018年拜师的照片,纳闷怎么詹磊没一起拜,是有什么内情吗。查一下发现,原来詹磊2016年就拜过了。詹比魏大两岁,所以早拜了两年。
凌晨两点多醒来,屋里有特别难闻的味道。脑子还在梦里,清醒一下才意识到是大麻味。在大学城,大麻味不罕见,但一般只是蒿草味而已,不像这次这么熏人。也许这回的“污染源”特别近?邻居?在屋里走了一圈,把味道飘来的方向的窗子都关了。等了一会儿,味道终于散了。
今天最高气温37℃。下午最热的时候,看楼下工地仍然有人施工。很惊讶,因为美国这边通常人是“矜贵”的。记得有一年附近几个州山火严重,有空气污染,在户外工作的人都停工了。这几天已经发布了高温预警,户外工作竟然下午不停工,令人意外。
村上春树:“The good thing about writing books is that you can dream while you are awake. If it’s a real dream, you cannot control it. When writing the book, you are awake; you can choose the time, the length, everything. I write for four or five hours in the morning and when the time comes, I stop. I can continue the next day. If it’s a real dream, you can’t do that.” Very true.
第二次见到同事W的狗子T。T的名字似乎叫Taco,但发音不是|ta:ko|,是|teiko|。我也没好意思问W你的狗是不是叫墨西哥卷饼。T样子像马犬,性格是冒冒失失的青少年。上次以为它跟陌生人不亲近。这次发现并不是,T只是不会主动贴上去。可能因为它的品种容易吓到人,W专门训练过,要它不要随便往人家身上贴或扑。另外T不会笑,或者说笑容不像我常在网上刷的萨摩耶那么明显。T表现友好的方式是站在你面前,眼神清澈又蠢蠢地歪头观察你。你要是拍拍它,它就会开心地围着你转圈圈。这时一定要站稳,因为从力道来说你可能会被缠倒。
发现韩剧里的角色收到礼物,一般会讲一句“我会好好用的”或者“我会很珍惜地使用的”,大概是韩国的习惯吧。虽然可能只是套话,但感觉很有诚意,比说谢谢或“哎呦买这干嘛” 得体多了。要学起来。
被推送了一段武场锣鼓视频,细看发现这账号是上京鼓师童的。翻翻从前的内容,很有意思。有一场台上玺龙是《恶虎村》扮相,但下场门里哥郝穿了一身白。这什么戏呀?再看旁边还有陈麟《铁公鸡》张嘉祥、小高黄兵、孙伟一身灰。哦,原来是去年的“名角儿都来了”武戏展示。小高找了把椅子坐下,扭头细看武场,一脸好奇宝宝表情。陈麟蹲在他旁边。两个凑着头说笑几句,他们刚合作打了一段三节棍把子。哥郝的手一直举在耳边,开始以为他在听电话,后来发现手里并没有手机。大概是头勒得太紧,用手薅着水纱缓解一下。有一节,哥郝特地凑到台口去看。我心想,一定是弟郝的猴戏。再看不对,在后面老头遛弯儿的才是弟呀!台上是冯姐跟群猴打出手。可能这戏太容易车祸,所以凑近了替大家紧张?之后艺心扮着妖精来侯场,《青石山》。大王肯定在上场门那边,但看不到。
朱家溍《故宫藏美》“清代内廷演戏情况杂谈”章记:康熙传话,让南府一位叫朱四美的老艺人讲讲琵琶各曲调的名字和来龙去脉,让问得明白些,但又特地嘱咐,“他是八十余岁的老人,不要问紧了,细细的多问两日。倘你们问不上来,叫四阿哥问了写来。”这样看,康熙是个挺好心的皇上。雍正絮絮叨叨的细致劲儿,看来他爸爸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