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河南省南阳唐河县龙潭镇的秦师傅一直在外地打工，这两天，母亲来电话说，因为一直下雨，家里两亩多的小麦已经全部被淹，成了湿麦。
黑龙江是全国粮食产量第一名，河南是第二，而南阳一个市，粮食产量就占全国的1%。特别是夏粮产量接近90亿斤，光是夏粮小麦就能占全国3%。
秦师傅家里的小麦主要是自家吃，不管是做面条还是做馒头，都格外香。唐河县位于南阳的南端，临近湖北，是南阳熟的最早的小麦产区之一。一般5月20日左右，小麦就会成熟，接着就是抢收。
家住城里的朋友可能对抢收没什么概念。小麦成熟往往是在一天时间内，南阳当地有句话：
麦熟一晌。
意思是早上看着还没熟的小麦，一个晌午可能就成熟了。
麦子熟了如果收的时候遇到下雨，很容易发霉发芽。这种变黑了的麦子，叫湿麦或者芽子麦。拿来做面条会变成一锅青灰色的糊糊，做馒头蒸不熟，老乡们会和上一团面，擀成薄薄的烙饼子，趁热吃马上吞食，要是凉了，会变的比砖头还硬。
今年南阳的雨天刚好重合了小麦成熟期，从20号左右开始到现在，南阳的雨下了一周。地里来不及收的麦子大片大片发芽变黑。有十几年收割经验的师傅们都说，这么多小麦发芽是第一次见。相似的情况还出现在了河南驻马店地区。
当地有农民兄弟告诉乃悟，今年粮食收购的价格也比往年偏低。去年即使是湿麦也能卖到一块钱左右，而今年则只能卖到7毛5。有农民一个晚上把麦子拉了四个地方才卖出去。
除了雨下的不是时候，很多人还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从5月21日开始，抖音上陆续有视频传出，许多外地赶来的收割机被挡在了唐河县的收费站，无法赶去抢收。原因是这些收割机没有跨区作业证，部分超宽超限。
当地称，根据《收费公路管理条例》规定，符合条件的额收割机车辆可以免收运输费，但需要农村农业部统一印制的跨区作业证。部分车辆没有跨区作业证，所以要么缴费，要么就无法下高速。
有跨区作业的收割机司机告诉乃悟，今年高速查的特别严，各种证件都需要齐备。河南还算好的，他们证件齐全，没有收费。但在经过湖北封江收费站时，出示了各种证件，收费员又是拍照，又是录入系统之后，一顿操作之后，还是告诉司机：
收费。
事后，唐河县当地回应称，农业部门已经协调解决。一开始收费站还要求司机签署告知书，后来则是直接放行。
有媒体则报道，南阳的小麦收割最早在23日，当天就解决了问题，所以收费站根本没有耽搁收麦。
然而乃悟看了一下，抖音博主小赵的三农发布的视频里，19日开始就有当地村民陆续收割小麦了，秦师傅家的小麦则是在20日左右就熟了。所以这个最早23日开始收割的，不知道是哪位幸运的麦田守望者。
有意思的是，因为说了说今年湿麦的大致收购价格，小赵还被当地有关部门打电话要求删除视频。
当地官员紧张乃悟可以理解，毕竟在一个极为重视农业的国家，麦收比天大。三国时期曹操带兵经过麦田都要下令所有人不准踩踏，谁踩砍谁的头。
秦师傅家是幸运的。他们赶在小麦发芽前就已经收割完毕，他家里也没有遇到收割机被挡在收费站的情况。湿麦好歹能卖出去，要是发芽了，那就算白干了。
他告诉乃悟，类似的情况在当地的确存在，不过将小麦被淹完全归结于收费站耽误也不客观。因为本身下雨天，一些地方就算机器到了田旁也无法作业。
乃悟问了当地朋友，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申请农保赔付，朋友摇摇头说，那都是地多的人才可能会买的，一斤麦子买瓶矿泉水都不够，哪能琢磨那个？